临安市林业科技推广总站农技人员丁立忠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越是平时施肥勤、用除草剂多的林地,越是发病多;而那些农户在外打工、平时无人照看的山核桃林却很少发病。
丁立忠猜测:问题会不会就在化肥和除草剂上。于是,他对发病的山核桃林进行土壤取样,拿回实验室测土。“不出意料,土壤呈酸性,含有大量对山核桃树根系破坏严重的铝离子。”他分析道,这与农民连年使用化肥、除草剂有很大关系。
“以往产量有五六千斤的林子,去年只有二千多斤,今年估计要掉到几百斤。”张佑相边上的林子是邻居张均富的,比张佑相好的是,他的林子位置更高,遍布阴阳两面,眼下还没“全灭”。他告诉记者,自家还有两片林子,其中一片也开始染病。
“我没其他收入来源,准备就靠保险和退休金了。”张均富告诉记者,死掉的山核桃林劈成柴,收购价是20块100斤,这个价格甚至不够劳务支出,死了的树杵在地里,平时他们也很少去——怕倒下来伤到人,真的砍了,又能种什么?
前段时间,吴向阳也做了另一件事。他在自家合作社的基地里辟出一块地,种上了7年的香榧大苗。“上回嵊州谷来镇的农合联来我们这里推介,听说香榧能够适应酸性土壤,我就先来试试。”他说,无论是品种、技术还是效果,要想引导村民们换一个产业,都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
“政府部门已经给村民们做过两期香榧培训课了。”吴向阳说,他还引进了2000株香榧,准备再移植1万株,在镇里搭建一个香榧苗圃,让当地农合联与嵊州谷来镇农合联形成资源和技术的紧密对接。
“我们现在来做服务,就是希望从源头切入,改变这样的局面,但我也很担心,这样的服务是不是来得有些迟。”吴向阳说。
生态经营 任重而道远
山核桃林有自己生长的小气候,但这几年,周边其他省市都有了山核桃林种植。它们生长的山湾间没有路,石子堆砌的小道,都是张佑相、张均富们一趟一趟走出来的。陡峭的山腰上有一间加工房,原先是为了就地脱壳加工,如今堆着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得上的采收网。
这个网,其实也是当地迈向生态化经营的重要一环:顺着一句“白露到,竹竿摇”,原先的山核桃采收多靠人力攀爬和竹竿击打,前者为了方便,在树干上钉上钢钉,后者则抽打树枝采果——如今,我们很难去系统地描述这些采收行为对山核桃树本身的伤害有多大,用张网的方式等待山核桃们自然落果,一来可以减少伤人、伤树的行为,二来,它也一定程度改变了采收的传统模式——张网不影响草地生长,不再需要通过施用除草剂的方式来采果了。
去年,岛石镇在岛石村、银坑村、山川村三个村推广自然落果采收法,村民们欢迎的同时也有疑虑:传统方式可以集中采收,但自然落果就要时不时去查看一下了。
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如何权衡?今年3月,临安市现代林业科技服务中心主任王安国在谈及当地特色产业发展时表示:临安的山核桃产业要向追求生态可持续减量增质转变。比如,不适合山核桃生长的山顶、山脊和地下水位较高的地方,应逐步改造更换其他树种,过于陡的地方可以更换其他森林植被。“临安山核桃在全国面积和产量所占比重会下降,但我认为,我们不去争全国量最大,而要争全国品质最优、品牌最响。”